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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念一個人,紀念一段愛情

校園的這個季節到處是喧囂與明亮的快樂,男孩子女孩子背著包提著水杯一起去上自習,男孩子急速地剎車,把女孩子從前梁放下來,草地上說著情語,女孩子舉手拿掉男孩子頭上的草葉,依偎著行走,男孩子蹲下去為女孩子輕輕繫上鞋帶。

我會牽好你的手的,不把它弄丟。

可是,可是我們不會長久的,就如所有的校園愛情都不會長久一樣。她抬起頭來對我微笑,露出兩排不整齊的牙齒,她伸過來手,自前而後撫摩我的頭髮,頭髮便亂亂蓬鬆了起來,我說別淘氣,我在和你說很正經的事情,我拉過來她緊緊抱住,我說不許你這樣說,我的肩膀撞在了她的頸骨,她像貓一樣輕微地尖叫了一聲,然後依然對我微笑,探起頭來在我額頭親吻一下。

你說我們會有後來嗎?

有!大學畢業再在一起,然後我們……我還沒有說完她就大笑了起來,眼睛藏在了長長的睫毛裡面,她的笑容彷彿席捲了整個夏天,她把目光停留在我的眼睛裡邊,會嗎?

我說會的。看著我異常認真的樣子,她就突然落下淚來,無聲無息,低下頭來我們一起走路,她拉著我挎包的帶子,她踢起一顆小石子,我們沉默了一路。

上個夏天,陽光總是非常地好,空氣裡瀰漫著她最喜歡的橙子的味道,深吸一口氣,她就有很幸福的樣子,蹦蹦跳跳,手舞足蹈,像個年少的孩子一樣,咧著嘴笑。我們一起去森林公園,我們一起去海洋館,我們一起去世紀遊樂園,我們一起去黃河遊覽區,玩的高興的時候,她緊緊拉著我的手,親吻我的額頭,動情地說,等到冬天,我們在校園堆很高很高的雪人,好不好?她的眼睛裡彷彿雪花迷漫,我拉著她的手在雪地裡跑,落滿我們的眉毛鼻子和全身。

終究沒有等到冬天,我就不常見到她了。鄭州的冬天有很大的雪,校園裡到處是矮矮的雪人,只是沒有很高很高的雪人,04年的平安夜,雪人們都披著厚厚的衣服立在雪地裡迷著眼睛微笑,而我穿著單薄的棉衣穿行過校園,各種店面及宿舍樓層都張燈結綵的,女孩子被男孩子擁抱著抬頭捧雪,我突然覺得異常地孤單,我奔跑著不顧滑倒要跑回宿舍,匆匆間與人相撞,頭摔得生疼,爬起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她,她正在用哈氣暖自己捧過雪的手,她穿著厚厚的棉襖,帽子上落滿白雪,像公主一樣美麗地站在我的對面,她不能像以前那樣跑過來擁抱我,親吻我的額頭,把頭探進我的衣服裡面,她只是微微張著嘴唇,無話可說,然後笨拙地走回宿舍,凝視著我,彷彿想了許多,電梯門一點點地關上,把我關在了外邊。

忘記了是哪一天我們分開,那時候還沒有秋天,可是校園裡好多的戀愛關係就如秋末的落葉一樣從枝頭脫落,她說我們分了吧,這樣說時候她把手中捧著的蒲公英吹開,朵朵的在風中立即飄散,我恍然抬頭望向各個方向沒有尋到一片。

那我們的愛情呢?

愛情?她的瞳孔擴散開來,眼睛深處的絕望,她把眼睛閉上,把好多好多的東西隱藏,她走近我抱住了我,我的雙手抱著本書在胸前,我無動於衷的站立,內心是洶湧即出的疼痛,我的手還沒有抱住她,她就鬆開了我,轉身,大步地離開,她短短的頭髮隨著腳步的起落起伏。

她離開,她沒有淚水,她的牙齒已經整修,就快要好了,兩排整潔的牙齒在她笑起來的時候輕啟,我怕我已經看不到那時候她的樣子了,她離開的姿勢讓我的眼睛灰飛煙滅。

她叫張曉,有著男孩子一樣的頭髮和性情,會說髒話,喜歡對著我微笑和親吻我的額頭,在上個夏天我們分開,那個夜晚有大片大片的烏雲飄過我們城市的上空,然後大雨傾盆,到處的流水嘩嘩,沖走了好多人家的東西。

沒有沖走我的記憶。

關於我們分開的原因,是她不相信愛情,她說大學的愛情只是消磨時光,愛時要開心,不愛了就要離開,她的這種行走方式讓我支離破碎,也深深影響了我及我以後的生活。

關於她不相信愛情的原因,她曾給我過簡單的描述,她說我初三時候喜歡上一個男孩子,特立獨行個性張揚那種,為了能夠和他讀同一所高中,中考時,我就把會的也做錯,結果如願以償,在一起兩年,高三時他為了另一個女生棄我而去。她這樣說的時候臉上寫滿平淡,似乎在訴說別人的故事或是由於年代的久遠,疼痛已經不記得了。

那次是她第一次抽煙,她笨拙地把煙點上燃燒在自己的眼睛裡銜在嘴邊,她說我把所有的痛心與恨情在無能為力中轉化為一種生活方式。她抽一口煙,她的喉頭突起,她猛烈地咳了起來,眼睛紅紅的有淚流出來,然後她第一次對我說,那種生活方式叫玩弄愛情,我們也是不會長久的。

她過生日那晚,她叫上她的好朋友,我叫上我的好朋友,空曠的操場,我們七八個人圍成一圈,在中間點燃一團火,當煙花飛起在空中湊出一個心型圖案時候,她問我你是我的幸福嗎?我怕我的堅硬與瘋狂會傷害到你。

沒有事情的,在青春的結尾我們會打個完美的結,在一起。

不遠處不知哪個男孩子在彈奏憂傷的吉他,而我們開始快樂的唱歌,跳動火光映在她的臉上,燦爛如花。

我在公交車過地道的黑暗時間裡吻她,她說你怎麼不在鬧市不在陽光下吻我?她不喜歡我給她的平淡愛情,她說我想要的愛情是能夠讓我疼痛,離開時候要不留餘地的傷害,這樣我才能記得你。她微笑著說,睫毛好看的向上挑起,可是這樣的笑竟讓我有了恐懼。

她陪我在畫室畫畫,每當她自己配出來一種顏色時候,她的眼睛異常的明亮,喜悅得把我們兩個衣服上弄的滿是水彩,她滿屋子跑,宛如一幅流動的畫。

烏雲堆滿的天,不時的閃電雷鳴,片片的閃光蓋過她的眼睛,夏季突然的對流雨,她沒有任何先兆地把色調盒一扔,跑了出去,我滿眼睛的色彩,我看不清她的所在,雨水沖入我的眼睛又湧出,我看見雨水順著她的頭髮淋下,衣服貼在身上,自鼻樑滴下的水成線,她在看見我的時候瘋癲困難的奔跑,腳踩起來的水如花開一樣落入兩旁,我在抱著她的時候她像小孩子一樣嚶嚶無助地哭了,把頭埋在我的衣服裡面,大叫著另外一個人的名字,說你不可以離開我,你記得你說過的話,你不可以離開我。

大雨的夜,我抱著她,立在雨中,立在這個夏天,立在我們20歲的季節,我們的眼睛一樣迷惘,有時候甚至寫滿絕望。

這樣的孩子探出頭來吻我的額頭,然後露出幾絲淒慘的笑,我緊緊抱著她,我發誓要給她最執著的幸福,我低下頭時看見她眼睛深處的空洞,我想也許我們就不要相識。

我們曾都是充滿希望嚮往抱負的孩子,在現在卻都驚恐地閉上了眼睛。混亂的青春混亂的感情,無能為力,無可奈何,無法挽救與停留。

只是相識是美好的,我會記得,再憂鬱的落葉,再嚴寒的風霜也帶不去。

是在春天結束的時候認識張曉的。校園裡的草與樹已經很茂盛了,我在樹陰裡散步時她從我前邊的台階上跳下來站在了我面前,她說你是小樂吧,我說是埃滿校園的槐花清香飛舞,我們就站在這甜甜的味道中對視,她突然說,我靠,真的像她們說的那樣,你和我走在一起很般配的埃

後來,很久遠的後來,我的一個朋友說這個女孩子終於不再隨口說髒話了,他說她啊,現在是文溫爾雅的樣子,潔白的微笑,然後沉默下去。只是我想像不到她變化後的樣子,伸開手不敢向前觸摸,怕一下子把自己搞的亂七八糟,我在想是不是疼痛的成長過後都變成了這副成熟的樣子?

2005年春天,我老鄉大張旗鼓地要把她宿舍的一個女孩子介紹給我,曹瑩,純潔的笑容,飄飛的長髮,輕輕走到我面前四處張望著等待著我說話,我惹她傷心時候會像風一樣地逃走。不久,我漸漸喜歡上了她。

那天我在女生樓下等曹瑩下來,發完短信抬頭就看見了張曉,電梯的入口,她穿著鮮艷的衣服,她在台階上蹦上跳下,她對旁邊的男孩子溫柔的嬌笑,她在停下來要吻那男孩子時候看到了我,一切的動作停止,她突然掩蓋起眼睛,靠著柱子慢慢地蹲下,頭在雙腿之間,像是哭泣。

分開之前,她曾說,分開以後我們在熟悉或陌生的街頭相遇,我還會對著你微笑,還會小跑著過去親吻你的額頭的。而現在是了這個樣子。那男孩子一無所知的迷茫,臉上是恐慌的表情,我恍惚見看到了自己的短暫曾經,彈吉他的男孩子他指尖有漂亮的繃帶,迷人的眼睛,深情似水。

從電梯裡邊傳出來的歌聲:

灰色的天你的臉

愛過也哭過笑過痛過之後只剩再見

我的眼淚濕了臉

失去第一次愛的人竟然是這種感覺

總以為愛是全部的心跳

失去愛我們就要~

就要一點點慢慢的死掉

當我失去你那一秒心突然就變老

the day you went away

喧鬧的街沒發現我的淚被遺忘在街角

我轉身,逕直離開,身後是曹瑩急促叫我名字的聲音,小樂小樂……

夏天的來臨,不斷地聽說大四的學兄學姐們自殺或者嚷著要自殺,傳聞是畢業找不到工作,加之其他諸多原因,比如失戀,比如家庭的拘束,比如比如。他們討論著我們畢業後怎麼辦時候,我就想畢業了我出去做個流浪畫家或者歌手吧,那麼就會有這樣的場景,張曉在街頭落寂的停留,她手上牽著條純種卷毛狗,穿過人群她會看見我,我們的樂隊激情飛揚,她臉上有模糊不清的笑容,然後她離開,身後有歌:

the day you went away

我看著你走過街

還穿著去年夏天我送你的那雙球鞋

銀色手煉還耀眼

你的世界似乎一點也沒有因此改變

有一天也許我能把自己治好

再一次想起來應該要怎麼笑

第一次愛的人他的壞他的好

卻像胸口刺青是永遠的記號

跟著我的呼吸直到停止心跳

最後一次見她是快要進入夏天時候,就是我們相識一年紀念日左右,我鑽進音像店淘碟,旁邊的女孩子在查碟時候不小心踩著我的腳,我扭身看清楚是她,張曉,我叫她。這是她熟悉的聲音,她忘記了說對不起,把臉上的清水一圈圈撥開成漣漪,笑著也叫出我的名字,小樂。

你陪我看看吧。

她找的都是朋克的東西,Sex Pistols,king ly chee,我知道是給那個彈吉他男孩子的,他有著漂亮繃帶的手指在青春的結尾彈出他們完美的結。

她在走到架子那邊時候,我慢慢地後退,一步一步退出了音像店,我默念著我會記得你,張曉,張曉,我會記得你。門口的玻璃映出裡邊她不知所措地抬頭找我,跑過一排排的架子。其實分開了再見面,笑容燦爛,當你突然不見,她就莫名失神在了那裡。

之後,我真的再沒有見過她,或是刻意的躲避,抑或是她變了樣子。

這個夏天,遍植校園的千日紫在陽光下散出淡淡花香,我每天拉著曹瑩亂跑,指尖相碰時她會對我溫柔的笑,把小巧的鼻子微微翹起來,開心地滿足,溫馨地疼痛,恍惚是最初的愛情感覺。

我送她回去,一抬頭就會看到張曉的屋,去年夏天在她的屋子裡,我拉著她的手,我們暴烈地接吻,我以為室內的空氣已經足夠我們的愛情呼吸了,我把窗關上了,結果,它窒息了。現在拉緊的窗簾,有風吹來時候簾動起舞,彷彿會看到她的臉,長長的睫毛蓋著眼睛笑,兩排整潔的牙齒……

我們不會長久的……

我們不會長久的。空蕩蕩的夜空不知從哪裡傳過來的聲音,還不時有撕裂的綻放與粉碎的叫煙花的東西,我只有心疼地閉上眼睛,我說快樂,張曉。

張曉,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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