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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父母的牽線搭橋下,24歲的我嫁給有一個體面工作的李維望,婚後的他與婚前判若兩人,生下女兒青青後,我和他的婚姻名存實亡,為了女兒的健康成長,為了不讓父母擔心,這個空殼婚姻就這樣吞噬了我16年的光陰。
「媽媽,你和爸爸離婚吧,我都看不下去了,你們在一起並不快樂,為什麼還要在一起呢?」今年14歲的女兒突然勸我和她爸爸離婚,我終於鼓起勇氣走進了法院。
記者:劉紅霞 傾訴人:莊明敏
年齡:40歲 職業:中學教師
14歲的女兒說:媽媽,你們離婚吧
兩個星期前,我拿到了渝中區法院下達的離婚判決書走出法院,我和女兒青青在法院門口緊緊相擁。「媽媽,我現在長大了,你們離婚是對的,不要再為我考慮了。」乖巧的女兒怕我還擔心就這樣勸我。我感覺從未有過的輕鬆,立即給父母打了電話,將這事告訴了他們。
「看你把女兒教成什麼樣了,哪有兒女勸自己父母離婚的,如果不是她勸我,我是不會離的。」曾經的丈夫李維望經過我身邊時,如是埋怨了我幾句。
李維望可能做夢也沒想到女兒會勸我們離婚,這些年來我們的婚姻早就成了個空殼,但是他寧可讓我做他名義上的妻子也不向我提出離婚。
我不愛他但嫁給了他
我的娘家在渝中區大坪,父親是工人,母親沒有工作,我們家有3個孩子,我是老校文化不高的他們,知道讀書很重要,不管生活有多艱苦,他們都要送我們幾個孩子讀書。
23歲那年,我大學畢業,畢業後在重慶一所中學當上了語文老師。
「對女孩子來說,婚姻比什麼都重要。」我剛參加工作,父母就張羅著給我介紹對象。
父親單位一個同事的兒子(也就是李維望)在機關工作,李維望見過我幾次,他對我的印象非常好,便托人來找我,我父母知道他的情況後對他十分滿意,加上李維望特別會討我父母的歡心,隔三差五到我家來一趟,每次來都不會空手,讓我父母對他喜歡得不得了。
李維望個子很高,長相一般,給人的印象很老實,我對他不討厭,既然父母那麼喜歡他,我也只好和他試著交往。戀愛期間他對我百依百順,儘管他對我很好,但我從來沒有愛過他。
我是個孝順父母的人,知道父母一心想讓我嫁給他,我沒有考慮自己將來會不會幸福,我們就結婚了。
丈夫不准我和同學聯繫
大學同學中我是第一個結婚的人,同學們都沒想到我這麼快就結婚了。同學們知道我結婚後,有的來道喜,有的見了李維望之後說我「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剛結婚那半年,李維望對我很好,我沒感覺自己的婚姻生活與別人有什麼不同。
那時候,大學同學有事沒事打個電話問候我一下,當時我沒有手機,同學都是打我家裡的座機電話,有幾個男同學的電話來得很頻繁,李維望對此產生了懷疑,總是有意無意偷聽我接電話。
「你別和那些男人聊天了,我受不了啦,我是你老公!」終於有一天,李維望在我接完電話後向我大發脾氣。
當晚,為了不讓我和別人聯繫,他將電話線拔掉並將電話機鎖在櫃子裡。那時候,我已懷孕6個月,因為行動不方便我沒有上班,與同學斷了聯繫後,我感覺很無聊。
「求求你,把電話機拿出來吧,我和同學之間沒什麼的。」我向他苦苦哀求,他卻不理不睬。我一氣之下自己出門買了部新電話機回來。
「你是存心不想和我過日子嗎?!這段時間,你肯定在外面和別人好上了,我知道那些男人喜歡你的外表。」第二天,李維望看到家裡的新電話機後臉色大變,他罵了我很多難聽的話,與婚前的他判若兩人,罵完之後他將新電話機取了,逕直從窗戶扔了出去……
16年婚姻生活形同虛設
那天,我突然意識到我和他之間原來沒有什麼感情,我感覺他很陌生,像是一個和我完全不相關的人,和他在一起吃飯、散步都變成了極其痛苦的事。我的生活完全與外界隔離了,沒過幾天,我父母及同學因為聯繫不到我都找到家裡來了,李維望解釋說是電話壞了,我不想說真話,我怕父母為我擔心。
3個月後女兒出生了,生完女兒後我的身材沒有什麼改變,旁人都說我越來越漂亮了,這些對於我來說並不重要,我把心思都放在了女兒青青身上,青青長得很像我,這讓我有了一種欣慰。
青青的出生並沒有讓李維望有所改變,當然,他還是十分疼青青的,畢竟青青是他的親骨肉。
「把你今天在外面的事都和我說說,有沒有男人找你?」女兒滿月後,我就回學校去上課了。但每天晚上,當李維望深夜從外面回家後,他就會吵醒睡夢中的我,非要我把一天在外面遇到的人和事講給他聽,我如果不給他說,他就說我肯定有事瞞著他。有時為了能睡覺,我只好隨便說出一些事給他聽,他聽了之後就會醋意大發,像個女人似的嘮叨不停。
婚姻生活難道是這樣讓人煩心嗎?我試著找他溝通,但幾次他都拒絕,「老婆就該服從丈夫,你懂不懂?別給我來這套!」
在青青6個月大時,我與他分居了,我和青青住一個房間,他一人住另一個房間,好在他發火時從來不打我,日子就這樣勉強維持下去。
女兒說服了丈夫同意離婚
時間過得很快,青青在我的教育下健康地成長著,看著她一天天長大,我感到很滿足,特別是女兒上學後成績一直很好。
「媽媽,爸爸為什麼不和我們一起睡覺呀?別人的爸爸媽媽都不是你們這樣的。」青青10歲那年,似乎察覺到我和她爸爸之間有些不對勁,每次她一問起這事我心裡就發毛,常常找個理由搪塞她。
「爸爸媽媽,你們離婚吧,你們這樣生活在一起有什麼意義嗎?我已經不是一個小孩子了,我什麼都懂了,你們之間沒有愛情了,何必在一起生活呢?」14歲的青青突然找我和她爸爸說出了這樣的話。
「你這個娃兒是不是書讀多了,什麼愛情不愛情的,你懂什麼呀。」李維望聽了青青的話,訓了青青一個晚上。
青青的話卻讓我開始反思,難道我這一輩子就這樣過下去了嗎?不,我要去尋找自己的幸福,既然青青已經能理解我了,我也該為自己著想了。
後來,我向渝中區法院遞交了離婚訴狀,剛開始,李維望對這事很氣憤,一回家就對我說「不離婚」這幾個字。
「媽媽,這是我寫給法官的一封信,你帶著。」開庭那天,當我離開家時,青青拿給我一封信,她說這是我和她爸之間關係不好的證據,我當時心情很複雜,說不清是高興還是難過,我沒想到女兒這麼有主見。
路上,我趕緊打開那封信看,「法官,我爸和我媽分居已經10多年了,從我出生後,我就沒見她們在一起開心地生活過……希望爸爸也要理解媽媽,同時也是在為他自己著想,沒有愛情的婚姻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青青還在信中說,她爸爸之所以會那樣對我,歸根到底是沒有愛情,相愛的人之間是有默契的,且不會對對方不信任,從她多日的觀察來看,我和她爸性格差別也很大……
開庭那天,李維望還是不同意和我離婚,庭審後,青青開始做他的思想工作,青青真的長大了,說起道理來頭頭是道,一個星期後李維望竟然同意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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