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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芸的父親早在四年前去世。我和她在一次閒聊中突發靈感:既然我們好得像親生姐妹一樣,何不乾脆兩好合一好,把各自的家長撮合到一塊兒?我們為這偉大的決定還策劃了一個晚上。
但當我正要進一步向父親軟磨硬纏時,忽覺不對勁,一看檯曆,後怕地吐吐舌頭,趕忙給小芸打去電話——我親生母親的忌日將至,這幾天「不宜行動」!
料峭的寒風夾著絲絲冷雨,萬年青和小松柏也似在瑟瑟戰慄,空曠的墓地揪心地清冷。父親默默地佇立在淒風苦雨中,一如我從小的記憶:每逢清明或兩個忌日來掃墓,他那稜角分明的嘴唇總是在微微翕動,似在與他的妻子們喃喃訴說家常。市郊南山下這片墓地,長眠著兩位在父親生命中僅是匆匆過客的女人,她們與心愛的丈夫白頭偕老的心願,已先後淪為九泉之下永遠的遺憾。
母親去世那年我只有三歲,無法想起許多在咿呀學語、蹣跚學步時的往事,只能憑遺像才能依稀回憶起慈愛的親生母親,回憶起她那溫暖的懷抱,還有那淡淡的乳香。在我剛剛成人時,還因為她而臉紅心跳地憧憬著做一個母親,我相信沉浸在那樣的溫暖那樣的馨香裡,對於孩子來說,會是一種多麼熨帖陶醉的幸福感受。
在墓地西頭,長眠著我的繼母。肝癌奪走她生命那年,她只有31歲。與我相依相伴整整六個春秋的時光裡,我是排斥她,甚至是討厭她的。儘管她對我很和藹,把我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但是年幼的我始終無法理解父親為什麼要找另外一個女人來替代我的媽媽。還記得上小學的時候,放學後我會和同學去附近的公園玩耍,故意晚回家讓她擔心;我會故意不好好吃飯,拉著爸爸的衣角投訴她飯沒有媽媽做得好吃;我會故意把新換上的衣服弄髒,然後幸災樂禍地看著她幫我洗衣服……
直到繼母去世後,父親動情地告訴我,為了我,她決絕地不生育,為了這個家她付出了太多太多。回憶起六年中繼母悉心照料我們父女倆的日日夜夜,我才恍然大悟,原來繼母的愛,其實和生母一樣的偉大。
父親的書房裡,並排掛著兩副尺寸同樣的遺像。對於他來說,我的兩個母親都是他的至愛。
不久後,國慶節到了,小芸發出了最後通牒:「你再不反饋信息,我媽還以為你爸在擺譜呢,她的自尊心也是很強的!行不行,總要給個話吧!」
那天回家,我試探著又和父親說起了和小芸母親見面的事:「明天小芸就和她媽一塊兒過來,你們聊聊吧?」父親的神情倏地凝固了。
「爸,」我動了感情,「為了我,您都苦了這麼多年!我也工作了,終究也要嫁人的,您就打算後半生做孤家寡人?」父親沉默良久,長歎一聲:「我正想對你說說這件事呢!」他起身去了臥室,我聽見櫃子被打開的聲音。不一會兒,他拿出來一隻發黃的信封,默默地遞給我。我狐疑地打開,愣了,竟是一份遺囑——
振華:
只恨今生無緣陪你白頭偕老。離開之前最擔心的是女兒,你又是個生活方面不怎麼注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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