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條魚

文/紫雪兒

我是一條流浪的魚，任性而莽撞。喜歡色彩斑斕，因此常常被我的兄弟們誤以為是一條花心的魚。記得那是一年的夏季，海上起了大風暴，兄弟們都游回深海了，只有我仍遊蕩在海中央。我迎風而上，享受著風浪帶給我的快感。

夏季的風總是有些粗暴，幾個浪後我被捲上了岸。陸地，對於一條魚來說是陌生而新奇的。從此我變成了一條站在岸上的魚，喜歡站在海邊，看著碧藍的大海，回想著過去的日子。

在海邊我認識了她，一個皮膚白暫的女孩兒。喜穿白色連衣裙在沙灘上留下她的小腳印，她總是對我笑，有時看著她被貝殼劃傷的腳指我也會感同身受。看海的日子變成了等她的時刻，她每天都來，在沙灘上散步，有時候半小時，有時候一小時。我默默地用眼神跟著她，怕她發現我還會假裝在看海。等她的日子變得漫長，看她的時間卻飛逝。

有一天，她與一個男孩兒一起來散步，他們像天使一樣，在海邊嬉戲奔跑，我的血突然凝固了，僵硬著。但是看到她開心，我又覺得自己也是開心的，我喜歡看她的笑，她總是穿白色的衣服，這也讓我養成了在海邊尋找白色的習慣，從前的色彩斑斕的生活我漸漸忘記了。

她與男孩兒開始熱戀，我看得出來，他們從開始的並肩散步，到手牽手，最後男孩兒會攬著她，還不時為她把風吹亂的頭髮理過耳後。看著他們緊緊的依偎我的心有種被撕裂的痛，我告訴自己不要再去海邊了，可是第二天我依然會在老地方出現，我知道去看她們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就好比水一樣，我離不開它。

海上刮起了大風，她與男孩兒在離海不遠的岸上緊緊相擁，她臉上掛著淚水。像是男孩兒的父母不同意他們的交往，風越刮越大，我記起來了，這就是送我來到岸上的海風，人類管這種大風叫海嘯。我來到他們近前，讓他們快點離開，可還是晚了，我們一起被捲進了大海，海浪把戀人分開，她呼喊著男孩兒的名字，我幾次用力將她往岸上推都被她打開了，她想找男孩兒。

男孩兒不知在哪撿到了一根木頭緊緊的抱著，正拚命地往岸上劃，女孩子愣了愣突然笑了。我使勁全力用頭頂著她前行，保護她不讓海浪淹沒，雖然我是一條魚，但是因為離開大海太久了，我變得很脆弱。在我用盡全身最後一點力氣時，女孩已經離岸很近了，看著她安全，我可以放心的走了。

我漸漸地沉入水下，已經再沒有力氣游進深海。海水鹹鹹的，是我的淚，相信魚會有眼淚嗎？魚的淚比海水更鹹，因為它是用溫度的。

陽光明媚的天氣，女孩兒又來到沙灘，一個人，依舊穿白色裙子，只是脖子上多了一條魚鱗般的項鏈，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色彩斑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