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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徐東某快餐廳
方若菲聯繫我時,離過年只有兩天了。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的笑容。忙碌了一年,終於可以歇歇,一家人團團圓圓的了。而方若菲的心情卻很糟糕——剛剛又和丈夫大吵了一架,她再也控制不住鬱積心中的痛苦與委屈……
曾經,年少的她以為自己的愛可以改變一切,可以令浪子回頭,可如今事實證明,她錯了!
乖乖女愛上壞小子
認識季軍前,我的生活很單純。從師範學校畢業後,我進入一所小學教語文,雖然我最初的理想並不是當老師,但每天和孩子們打交道,我覺得很快樂。
我從沒想過自己的生活會有什麼改變,從小到大,我已經習慣了父母替自己規劃的一切。我自幼喜歡唱歌跳舞,可媽媽說這些只能當業餘愛好,好好學習才是正事。為了父母,我放棄了考藝校的理想,上了大學。
參加工作後,年輕漂亮的我被不少男孩子追求,也有同事、領導幫我介紹朋友,可沒有一個人真正走進我的心裡。而媽媽評判未來女婿的唯一標準,就是男孩子的家世、學歷、工作,根本沒考慮過我和對方性格合不合適,有沒有共同話題。雖然每次我都聽話地去赴約,可事後我甚至記不清楚那些男孩長什麼樣。
2005年4月,一個週末的晚上,一個朋友過生日,約了一大幫朋友去KTV唱歌。我們盡情地唱著,笑著鬧著。嬉戲中,我的臉上被塗了一小塊奶油。我連忙跑到化妝間去洗臉,一進去,從鏡子裡我意外地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是艷玲,我高中時代的同班同學!艷玲顯然也認出了我,久別重逢,我們激動地擁抱在一起。
求學時代,我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聰明懂事,成績不錯。而艷玲整天跟社會上的一些人混在一起,考試總是不及格,是個令人頭疼的學生。原本,我和艷玲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從沒想過會和她成為朋友。一次放學路上,幾個小混混攔住我,說想跟我交個朋友。我哪裡見過這種場面,嚇得手足無措。艷玲恰巧經過,說我是她的好姐妹,讓他們給她一個面子,我這才得以逃脫。我很感激艷玲,覺得她並不像傳言中的那麼壞。
這之後,我和艷玲的交往多了起來,成了朋友。高二下學期,艷玲多門功課不及格,加上屢次曠課,被學校勸退。漸漸地,我和她失去了聯繫。
艷玲還是一如當年,大大咧咧,她親熱地拉著我的手,問長問短。我問她在哪裡上班,她自嘲地笑了:「我不像你,成績又好,家境又好,能找一份體面的工作。我還不是隨便混口飯吃。」
那天,和艷玲在一起的有幾個年輕男女,其中就包括季軍。見到季軍的第一眼,我就心跳加快,這種感覺以前從沒有過。他長得實在太帥了,深遂黑亮的眼睛,鋌而直的鼻樑,嘴角微微上翹,高高瘦瘦。當艷玲介紹我們認識時,他放肆地緊盯著我,似笑非笑。
分手時,季軍找我要電話號碼,我幾乎毫不猶豫地寫給了他。
晚上,我失眠了,腦海裡竟然浮現出季軍的樣子。第二天,季軍打電話約我一起吃飯,我開心地答應了。送我回家的路上,季軍不停地講著笑話,逗得我哈哈大笑。到我家樓下時,我正準備上去,季軍突然叫住了我,變戲法似地從懷裡掏出一枝玫瑰來,說:「若菲,做我的女朋友好嗎?」我羞澀地低下了頭,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突然得我沒有一點思想準備。「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許了!」季軍把我擁入懷中,霸道地吻住我。
他挪用了10萬元貨款
所有的人都反對我和季軍談戀愛,包括艷玲。我對她說季軍在追求我。她的眼神很奇怪:「你可要想好了,你是大學畢業,而他不過是個小混混,高中都沒讀完。你家裡人會同意嗎?你才認識他幾天,你瞭解他嗎?站在朋友的立場上,我勸你慎重考慮……」「他怎麼不好了,你們不是朋友嗎?」我緊張地問。「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他以前交過不少女朋友……」艷玲吞吞吐吐地說。「你說的就是這個呀,他跟我說過,都分手了。他答應我,從今以後,只愛我一個人……」我如釋重負地笑了。
和我戀愛後,季軍開始嘗試新的生活。他在一家大酒店找了一份保安的工作,休息的時間,他會陪我一起逛街購物,一起看電影吃飯。我很欣慰,覺得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愛情的力量足以令浪子回頭。
然而,我父母卻堅決反對我和季軍在一起。我帶季軍回家,他們不給他好臉色看,還把他精心挑選的禮物扔到樓下。為了季軍,從小溫順聽話的我第一次和父母起了爭執。一怒之下,我搬出家,和季軍住在一起。
不久,我懷孕了。季軍很開心,讓我生下孩子。事已至此,深愛著我的父母無奈讓了步。這年10月,我如願以償做了季軍的新娘。婚後,季軍提出,想到我父親開的公司裡上班,他說,一方面想為這個家分擔一些責任,另一方面,他也方便照顧我。
我求父親給季軍一個機會,他最終同意了,讓季軍進公司做業務員。我以為季軍會高興,沒想到他聽到這個消息很失望:「我知道你爸媽一直看不起我,我怎麼說也是他們的女婿,竟然讓我當一個小小的業務員,聽人呼來喝去,多沒面子。想當年,我走出去,人家都是叫我季哥,現在……」
我溫言相勸:「你畢竟沒有經驗,慢慢來嘛!只要你努力,爸媽不會虧待你的!」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季軍進公司不久,就惹了不少麻煩,他不僅目中無人,而且經常無故曠工,更要命的是,到了年底,財務經理對爸爸說,季軍把一批價值10多萬元錢的貨發了出去,但一直沒有把貨款交上來,他私下找過季軍,但他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眼看年底要清賬了,他無奈只有將這件事報告給爸爸。
爸爸很生氣,讓季軍三天內必須將錢交出來。季軍這才說出真話,他以前賭球欠了不少錢,那筆錢拿去還債了。出了這件事後,爸爸再不肯相信季軍了,說他是爛泥糊不上牆。
他有沒有愛過我
事情彷彿進入了惡性循環,季軍越是不得志,脾氣就越是暴躁,就越不上進。孩子出生後,他根本就沒盡過一個父親的責任。我們結婚後,搬出來單過,我白天晚上都要照顧孩子,累病了。可季軍還是不管不顧,經常一個人跑出去玩。媽媽過來看到我過得這麼艱難,又心疼又難過,幫我請了保姆。
這下子,季軍更自由了,有時候甚至夜不歸宿。問他,他總不耐煩地說跟朋友出去打牌了。可女人的直覺告訴我,事情沒這麼簡單。2006年12月,我的一個同事突然問我和季軍的關係怎麼樣,我的心裡格登一下,說還不錯。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告訴我,她前天晚上和朋友泡吧的時候看見季軍和一個女人在一起,樣子很親熱。怕我不相信,她拿出手機,儘管拍得很模糊,我還是一眼認出,那個靠在季軍懷裡的女人竟是艷玲!
我傷心欲絕,一個是朋友,一個是老公,他們竟然背著我偷偷約會。我打電話約出艷玲,想聽聽她的解釋。沒想到,她的聲音很平靜:「要說搶,其實是你搶走了季軍。你知道嗎,認識你以前,季軍一直和我在一起。可認識你之後,他突然要和我分手,說他喜歡你的單純善良。我知道,這不過是他的借口,他不就是看中你家的錢嗎?我提醒過你,可你不聽,非要和他在一起……」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裡的,我的世界彷彿一下子坍塌下來,艷玲的話像劍一樣刺得我的心生生作痛。原來,我只是季軍的一顆棋子,他想利用我不勞而獲過上富有的日子。那麼,他有沒有愛過我?
季軍回家後,我說我找過艷玲了。事情攤開了,他反而有恃無恐了:「我是和她在一起,可那也是你爸媽逼的,他們從沒尊重過我。我活得太壓抑了,出去找找樂子有什麼錯?」看著季軍理直氣壯的樣子,我的心寒了。這個男人太自私了,明明是自己做錯了事,卻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
此後的一年,季軍依然如故。我漸漸對他有些灰心了,可是想到離婚我又沒有勇氣,畢竟我們的孩子還那麼小,畢竟他是我唯一愛過的男人……(口述實錄文中人物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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